就读的学校 - 儿童书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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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山鹰

    1小麻雀书屋 2012-09-27 17:12
    黎明来临了。东方泛出了鱼肚白色。薄雾像轻纱般的笼罩着山林。不知是哪只鸟儿领叫了一声,百鸟都跟着叫了起来。寂静的山林一下子活跃起来了。百鸟们像往常一样,一群一群地飞往王宫向山鹰晨拜。它们颂扬山鹰大王的功德,舞蹈欢呼:万岁!万岁!万万岁!赞颂的呼声在山林间回荡,经久不息。
    山鹰从云雾缭绕的鹰巢(王宫)中醒来,像往常一样扫视了一下它所统治的山林。百鸟的欢呼声不绝于耳,它惬意地眯上双眼,陶醉在欢呼和歌唱声中。看来一切都很正常,没有发现什么有悖于秩序的现象。该是出巡的时候了,它慢慢睁开了双眼,伸展翅膀在山林的上空巡视一周后,又向高空冲飞,以便用更广阔的视野来俯视万物。
    忽然,它在向高空冲击时觉得有些力不从心。怎么了?是不是今天身体有些疲惫?这是怎么回事?山鹰怎么会疲惫呢?我不能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我的臣民面前。好吧,我先回去休息一会儿。鹰王开始收翅回宫,就在它去扶宫前的石壁时,差点没有滑下去,原来它的鹰爪也失去了往日的力量,总算是回到了王宫。它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,这是它统治山林几十年来从未遇到过的现象。它定了定神,歇息了一会儿,精神才慢慢有所好转。这时它感觉有些饿了,该吃点东西了,该吃点什么呢?它扫视了一下,王宫里储存的食物似乎都不大新鲜,不能引起它的食欲。往常遇到这种情况,它一定会出去巡猎,猎物主要是那些不太听话的鸟儿。但今天恐怕是不行了,因为它感到已经没有力量去捕猎了。好在宫中还储藏有食物,先凑合着吃吧!山鹰拣起一条已经风干的蛇,正准备用嘴把它啄开,但令它感到悲怆的是,它那锋利坚硬的鹰嘴已变形乏力了。它用尽了力气反复去叼也没有叼开,累得它喘息不已。它悲哀地停了下来,陷入了沉思:这是怎么了?难道我老了吗?鹰王怎么会老呢?晨拜时百鸟不是还在向我欢呼万岁吗?不,我不会老。鹰王是永远不会老的!想到这里山鹰顿时来了精神。这时,它感到有些干渴,它飞到了附近的水池边。想先喝口水,定定神再说,山鹰这才发现它的爪子已经老化并开始脱落了,鹰喙也弯曲得几乎靠近下巴,不像过去那样尖利无比了。鹰王痛苦地意识到:自己老了!确实老了……不!我没有老!我也不能老!山鹰是鸟的大王,鸟的英雄,是永远不会老的!我要重振雄风,再上苍穹,俯视万物,君临我的臣民!我要像我的先辈一样永远搏击,永远不老!记得我的父亲和爷爷,他们就是这样,他们越是老,就飞得越高,甚至飞到天上的高山上!我要飞到那里向他们请教——请教他们是如何永远搏击,永远不老的。
    可是,上哪里去寻找父亲呢?记得我还是雏鹰的时候,父亲每天教我捕食的本领、教我向低空俯冲、向高空搏击,稍有懈怠,父亲就用它那尖利的喙,叼啄我的羽毛,甚至啄破了皮,弄得血迹斑斑的也不肯放过。直到我成长得像父亲那样勇猛,能够独立翱翔时,父亲才告诉我:“孩子,你要记住山鹰的生命就是搏击,就是统治。现在你已经长大了,我可以放心地到更高的山上去搏击了,你该去完成新的使命了。”说完它就展翅飞走了。现在,我要去寻找我的父亲,只有父亲才会赐与我鹰的精神,继承鹰的传统,使我成为一只永远搏击的山鹰。
    山鹰决定去寻找它的父亲。它翻越了无数山林,也没有找到父亲,更不用说爷爷了。渐渐地,它的速度越来越慢,身上的羽毛也日渐陈旧,鹰嘴由于不断地老化弯曲,已经很难顺利地捕食到可吃的东西了。有几次逮着小兔子、小鸡、松鼠,却只啄到了一嘴的毛。它似乎听到猎物们逃脱时的讥笑:山鹰老了,老掉牙了,再也不用怕它了……山鹰感到有些伤感,但也无可奈何。就这样,它继续飞呀飞,去寻找父亲。不知飞了多久,在一个万丈悬崖前,它再也飞不动了。幸好,悬崖的半山腰有一个山洞,可以暂时栖息。这里还算清静,与世隔绝,就权当鹰王的行宫吧!
    它慢慢地飞进了山洞。山洞很简陋,远远不能与它的王宫相比。洞里还有一些剩下的骨头和碎肉,看样子已有别的山鹰在这里住过。山鹰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,感到饿极了。它用爪子把骨头送到嘴边,却怎么也够不着,勉强噙住,却又嚼不动。显然它的嘴已经很老化了。现在已经不是过去君临臣民的时候了,而是与苍老的生命搏斗的时刻了。山鹰决定先解决鹰嘴弯曲不能进食的问题。没办法,一切只有靠自己,先把这该死的弯嘴磨掉。好在这里面有的是坚硬的石头,而且环境清静,与世隔绝,不会被其他鸟儿发现和嗤笑……决心不如行动,就从现在开始。
    山鹰开始在石头上狠磨它那变弯的老嘴。磨呀磨,磨呀磨,白天,黑夜,晴天,下雨……累了,休息一会儿;渴了,喝一点泉水;饿了,吃一些身边的骨头肉渣……它艰难地用不听使唤的爪子,往弯曲的鹰嘴中填充食物以维持磨嘴的力气。有一次它累得几乎晕了过去,差点栽到深谷中,幸好被悬崖上的树枝挡住了……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,嘴角已经磨出了血泡,但弯嘴还是没有被磨掉。于是它继续磨呀磨,磨呀磨,一块石头磨过了,就再换另一块,悬崖的石头磨得尽是斑斑的血迹……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,山鹰终于把弯嘴的硬壳磨掉了,变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“怪嘴”,望着水池中的影子,昔日的威严已荡然无存,山鹰伤心地落下了眼泪。
    过了一段时间,山鹰突然奇迹般的长出了新嘴,渐渐地能吃一些东西了,这给山鹰很大的鼓舞。可是这两只鹰爪太老了,没有抓着力,怎么捕食,怎么搏击?继续磨掉它,像鹰嘴一样获得新生!山鹰下定了决心。第二个艰苦的工程开始了,磨呀磨,磨呀磨……血迹斑斑,伤痕累累……不知又过了多少日子,两只老化的鹰爪也被磨掉了。
    新的鹰嘴和鹰爪渐渐形成了,还是那样的鲜活,像它年轻时候一样……山鹰试着用新的鹰爪去捕抓东西,用新的鹰嘴来叼吃食物,竟然是那样的轻快灵活!一天,它看到谷底有一只蛇正要吞噬一只青蛙。山鹰一个俯冲,想抓捕这条蛇,不料想却重重跌落在地上。青蛙虽然得救了,但蛇却逃走了。过去可是一抓一个准的,它想重新飞起来,但感觉很沉重。再飞上去也已经很困难的了。它终于发现身上老化的羽毛厚重密集,加上长时间的不飞,身体越来越笨重了,所以很难再飞起来。怎么办?有办法,这不,新生的爪子和鹰嘴已经有了硬壳,用嘴和爪子拔掉身上老化的羽毛就好了。说干就干,它开始叼啄身上老化的羽毛。新的鹰嘴和爪子还不够结实,叼掉一根羽毛要费很大的力气和很长的时间。就这样,叼掉了一根又一根,它的试验成功了!由于动作不熟练,有些皮也被叼破了,弄得血肉模糊的……谷底的石子都被染红了。过了一段时间,它身上老化的羽毛才被叼完,新的羽毛终于长出来了。终于有一天,它又能向高空飞翔了,过去昏暗的双眼也明亮了,仍像年轻时一样,看得很远很远。
    山鹰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,难道我真的年轻了吗?它试着向高空搏击,又试着向低空俯冲……一切都和从前一样。力量和自信在鼓舞着它,使它重新感到了鹰王的尊严。
    这天夜里,万籁俱寂,繁星满天。山鹰思绪万千,不能入睡。不知过了多长时间,它才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。梦里它见到了昔日的鹰王——它的父亲。老鹰王在一个更高的天空中盘旋,它筑巢在一个高入云霄的山峰的石洞中。那里群聚着许许多多的雄鹰。父亲告诉它,这里才是真正的鹰国。在鹰国里谁的再生次数最多谁就是鹰王。据说鹰国的鹰王已经再生一万次以上了。父亲在那里只是初入学校的学生,仅仅再生了几次。父亲对它说:孩子,你才再生了一次,你还年轻得很呢!山鹰听了父亲的教导后,觉得眼界更宽广了。同时好奇心在驱使着它。它很想让父亲带它去鹰国参观。父亲严肃地告诉它:进入鹰国的都是那些英勇坚强,百折不挠的鹰界骄子,怯弱者是不能也不容易进去的。进去参观,一是会触犯鹰规,二是接受不了鹰王对鹰民的酷训。在山鹰的再三请求下,父亲终于答应偷偷地带它一道去鹰国看看。
    山鹰跟着父亲飞越一座一座的高山,一座一座的森林,最后来到一个巨型的蘑菇状的山边。父亲告诉它说:这就是鹰山。山顶通着天。山的顶端住着鹰王。鹰王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山洞,山洞里居住着来此再生的山鹰。这些山洞都是再生的山鹰用嘴长时间叼出来的,谁叼的洞大谁的资历就最老……
    山鹰在靠近鹰山的树林里窥视,只见成千上万只山鹰遮天盖日地围绕着鹰山搏击、俯冲和旋转,在坚硬的花岗岩上磨砺鹰嘴,鹰山的岩石上血迹斑斑。这些鹰都是来自千千万万山林中勇敢的山鹰,有的不知道再生了多少次了。可是,它们仍在不知疲倦地奋斗着、搏击着。鹰山的石头是红色的,那是被山鹰的血染红的。山鹰仰望着高耸入云的鹰山,看到山顶上笼罩着一团巨大的蘑菇云。它问父亲有没有上过鹰王的山顶,父亲告诉它,能飞上鹰山山顶上的鹰,都是得道千年的山鹰,公德不够、功夫不到是根本飞不上去的。想要飞上去,自己还早着呢!顺着父亲的指点,山鹰看见蘑菇云状的山顶上,一群群白色的鸟隋着祥云飞翔。山鹰感到有些疑惑,山顶上的鸟怎么是白色的?不像是山鹰呀?父亲告诉它,那鹰山上的白鸟乃是鹰王——和平鸽。当山鹰再生万次的时候羽毛就变成白色的了,体形也变小了。只有白色的羽毛才能驾驭祥云在鹰山顶上飞翔。和平鸽就是鹰山的鹰王。它们美丽、善良、温和,渴饮露水,饥餐云朵……它们是和平的使者。和平既是它们的生命也是它们的使命。山鹰这才明白了:原来和平鸽都是山鹰变的。它久久肃立,觉得自己在山林里称王称霸、作威作福、捕食弱小的动物实在是太渺小了。山鹰感到由衷的惭愧……
    突然一阵嘹亮的鸽哨传来,原来是鹰山的和平鸽巡礼队过来了。父亲拉着山鹰说:赶快离开这里,不然让巡礼队看见,就不好了。
    匆忙中,山鹰不小心碰到了树上,它叫了一声醒了过来,发现原来却是一场鹰山之梦……
    山鹰通过再生和鹰山之梦,悟出了山鹰生命的真谛。它决定重返以前的山林开始新的生命。它穿越曾经飞过的山林,回到它的王宫。山林依旧。百鸟们依旧安居乐业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。它的王宫被百鸟保护得完好无缺。山鹰非常感谢百鸟对它的信任。王宫里的小鹰也长出了幼翅,跃跃欲飞。它存放在小鹰身边的食物还没有吃完。正在这时,它发现不远处的石缝里蛇眼的绿光一闪,又马上蜷缩回了洞中。就连蛇也没有趁它不在的时候来吞噬它的小鹰……再生的山鹰很感动,这一夜它久久不能入睡……
    又一个黎明来临了。山林苏醒,辰光飞动。鸟儿们又开始了飞翔。正在这个时候山鹰出现了,鸟儿们惊喜得不知所措,它们已经很久没见到鹰王了,它们禁不住向山鹰欢呼:大王万岁!大王万岁……
    山鹰感动得流下了眼泪。它用几乎是哽咽的声音对百鸟们说:朋友们,伙伴们,我又回来了,我很想念你们,不要再叫我大王了,也别叫我万岁了,我感到很惭愧。我过去做得不够的地方,还请大家原谅。今后我将是你们的朋友和伙伴,为我们的幸福和和平而共同努力。真正的万岁是永不停息的搏击,永不衰竭的青春,属于永远美好的和平!应该说搏击万岁!青春万岁!和平万岁!

   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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